“怎麽啦？難道你的修行很苦嗎？”無歌蹙眉道，“一般人再苦，頂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吧，還能怎樣？咋地提起來就讓你這般感慨？”

“哎呀！真的不想說。太苦了！想想此時身上還疼！”我搖搖頭，不想說了。因為有些東西無憂叮囑我不能對外人說的。我怕說著說著嘴上就沒把門的了。即使對方是無歌，我也不敢，當然不是怕她洩露，更多的是為她著想。譬如《**心經》，那是萬萬不能被外人知道的。

無歌見此，也就不再問了。而是給我搭了條薄被讓我睡了。這一睡，直接就到了第二天的黎明。然後草草吃了點東西，我就去看師父去了。無歌沒去，她說我許久不見師父，該是有話要與他老人家說，所以她就不去打擾了。

淩虛殿前，依舊是離塵站在階下守著。他見我來了，沒有再像以往一樣對我冷臉冷眼，可也沒露出一個笑。不過我素知他的本性如此，所以也就不去計較。對他笑了笑，就上前跪地求見師父。

過了半晌，殿裏才傳來師父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聲音：“是玉兒嗎？進來！”

我輕輕推開掩著的殿門，進門卻尋不見師父。最後找了半天，才見他老人家竟然破天荒地歪在床上。甚至那模樣還和我的無憂師父很像。見此，我不由在心裏暗暗發笑。看來師父是被無憂同化了。不過反過來想想，這也是師父愛無憂的表現。因為愛屋及烏嘛！

“玉兒，你在那兒傻笑什麽了？”師父不愧是師父，居然一眼就看見我在偷笑。

“啊！沒什麽！我是見到師父高興，所以才樂得。”我見師父的厲目“嗖”地射來，趕緊胡謅了個借口。

師父低頭咳嗽了一聲，再擡頭時，嘴角卻帶了一抹笑意：“我聽你的無憂師父說，你又為她生了個小孫女？”

“啊！啊！是！”這下該我低頭訕笑了，因為與我一起長大的或是比我還大的師兄師姐們，都還沒有孩兒。獨獨只有我生了兩個。更何況師父也沒有。所以說起來，我就覺得有些羞赧。

誰知師父卻忽然仰天大笑道：“哈哈！看來我蔔算子也要有徒孫了！這真是幾萬年來的大喜事啊！”

我見師父此刻這般高興，忙把無歌和五師兄的事說了，想問問師父是什麽意思。不想師父卻道：“若是他們的修為也能像你這般快。那為師就答應他們。”

啊！我一聽。頓時就汗然了。心中實不知師父說這番話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。所以後來閉了好久的嘴。見師父沒有再說其它的話，也沒有其它的類似於生氣的表情，才敢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遍：“那師父的意思是。只要他們都修到上仙就可以在一起了？”

師父看了我一眼，點點頭：“哎！算是這樣吧！不過你可別因此驕傲，該修煉的還是的修煉。我聽無憂說，她把《**心經》都給了你。那你後來可有好好練？還有我上次送你的我師娘的衣缽，你可否也練了？”

我聞言，心中頓時大驚。若說《**心經》，我好歹還練過幾次，但是師父的師娘的衣缽，也就是我日日戴在手上的玉鐲，卻是忘了個幹幹凈凈。

“怎麽？你不要告訴我說忘了！”師父厲目一掃，語氣也頓時淩厲起來。

我偷看了師父一眼，忙“撲通”趕緊跪下，小聲囁嚅道：“師父！對不起！請您責罰玉兒吧！我、我是真的忘了！因為塵世裏並沒有多大的事發生，再加上玉兒的仙身也失了。所以後來壓根兒就沒有想起還能再練這些東西......”

師父眉眼一沈，冷哼道：“即便成了凡人不能練習，但那些口訣心法之類的總應該能記能背吧？若是那些東西早已爛熟於心，則等你仙身一旦恢覆，那是馬上就可以修煉的。而且其中該領悟的精要，也早在潛移默化中領悟了。那你練起來豈不是事半功倍？”

我默默垂著頭伏在地上，一動不敢動地聆聽師父的教誨。心中無比後悔，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可以先背誦這些東西呢？還有妖孽，我也沒見他在練什麽看什麽啊。那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忘了？

“玉兒，又走神了？”師父的眼就像長了鉤子一樣，我稍微走神，他就看到了。唉！看看吧！這就是師父！不過我轉著這些念頭之餘，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：“師父，玉兒在想如今既然無歌和烏鴉、哦、就是燕舞還有樵夫、哦、就是我三師兄喬樵都回來了。那我的大師兄和二師姐是不是也快回來了？”

師父楞了一下，隨後才慢慢道：“此次只有無歌回來了。至於燕舞和喬橋，因為他們二人心思不正，總有害人之心。所以我已經把他們逐出無情門了。此刻也不知去了哪裏。”

我一聽，頓時就驚訝不已地問道：”師父，可您當初並沒有說這些啊！如今突然提出這些，那三師兄他們心裏肯定會對師父不滿的！萬一將來相遇，您說他們會不會對您不利啊？”

“對我不利？呵呵！那倒是要看他們的能耐有多高了！”師父說著，突然站起來向外走去。

我忙跟著他走到門外，他離開殿門大概有百丈之距，才站住道：“玉兒，你此番回來是不是想問問你以後該咋辦？”

我點點頭，敬佩地看向師父：“謝謝師父！玉兒確實想問。”

師父仰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，半晌才面帶猶豫地道：”玉兒啊！為師不知為啥，最近這段時間心裏總是惶恐不安。我怕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，而且是大事。所以，你此番回去，定當趕緊把我師娘的東西學會且融會貫通。最好再和你學的《**心經》揉合在一起，這樣即便遇上個強大的對手，也能保住你的性命。”

“玉兒從今後定當不負師父所托，加緊練、好好練。”我連忙低頭打保證。只盼將來有一天能不讓師父憂心，關鍵時候能幫他一把。

師父點點頭，就甩起寬大的袍袖向殿裏走去。我想跟上，卻被師父喝住了：“玉兒，你來了也有很久了。是該回去的時候了。記住好好照顧你的兩個孩兒，到時師父會收他們為徒的。還有，別忘了我給你的通天簫，要一直戴在身上。以防將來有什麽不測。”

“師父！那你多保重！玉兒要走了！”我哽咽著向師父告別後，又去和無歌說了再會，扭頭就向南熙奔去。師父說得對，日後我該好好修煉，才不會有負師父和無憂的希望和重托。

第五卷 邙山有妖

愛時易，忘卻難；恨也易，放手難。成妖變魔更多的都是為了那一點執念·····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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